羊粪球的执念

安好

【朋我/白阮】捉鬼人19

  第19章

  道理人都懂,能不能听进去是一回事,能不能遏制自己的冲动是另外一回事。

  多说无益。白开松了胳膊去开门,门口的黑影失去支撑直接摔进了他怀里,一边挣扎着站直一边伸着头往里面瞅。白开也是有点佩服小朋友,这种被当场捉猫的情况下依然毫无尴尬的自觉,而且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待会又要开演十万个为什么。对刚成年的小青年的双商不能要求太高,白开这么安慰自己,趁着人还没开口就去敷衍:“有事回家再问,先让缺心眼吃点东西。”

  袁阮被拎着出了卧室,一步三回头,他看见江烁困兽一样在卧室里绕了好几圈,自暴自弃地抱着头坐回了床上。白开啧了一声,最后也只能把饭菜给他端进去,出来的时候顺手关了门。

  

  客厅里细碎的说话声都被掩在了门后头,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窗外间歇的蝉鸣也在此刻突然消失,只有阳光透过紧闭的玻璃窗洒进来,温暖而干燥。这样静谧的午后,时光仿佛凝在了原地,莫名叫人想起一些似是而非的过往。在他“记忆”里有无数个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也许那时他正叼着狗尾巴草跟在少年的身后,也许那时两个人正窝在老宅的大堂里吹着穿堂风一起吃西瓜,也许那时他正在汽车站等待结束对方时长两小时的孤独短途。

  这些陌生而又熟悉的光景融化在阳光里,泛出的辛辣让人止不住地想落泪。

  江烁很想再努力记起些什么,很想仔仔细细回忆秦一恒如今对待自己的模样,但是纷杂的信息让他的大脑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他下意识觉得自己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事情被遗忘在了记忆的废墟里,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桌上的粥已还在袅袅飘着热气,江烁盯着它发了好一会呆,最后还是抹了抹脸,乖乖端起来吃了。袁阮有心,粥里混着薏仁米和不知从哪扒拉出来的几颗枣,暗红色,像极了秦一恒常穿的马褂。江烁捏着勺柄的手指紧了紧,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堵得慌。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些什么。

  纠结于到底是谁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并不是这样的。

  他心里很清楚,事实上他的生活早在袁阵再次出现以前就出现了偏差,这一系列的变故来的有些理所当然。他这样特殊的体质在这些年里活的平静安稳,不用动脑子也知道秦一恒一直以来都在暗处观望着他的生活。江烁没来得及问当初为何会与秦一恒分离,但是也许知道为何现在又会重逢。一切的一切早在他的童年就埋下了诱因,这次的爆发不过是一场十几年前就该结束的暴风雨。

  所以追根溯源,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他真的无法下定论。

  一个人喝完了粥,又默默把碗筷收了。江烁端着碗打开房门,想给外面的人道一声谢,却听见有轻微的鼾声从沙发上传过来。走过去一看,一黑一白两个人已经和衣蜷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他们是真的很累了,江烁不开口问也知道,这两个人肯定为了自己东奔西走一宿都没合过眼。说不感动是假的,江烁站在原地顿了一会,突然发现从他醒来到现在,想的是秦一恒,问的是秦一恒,谈的还是秦一恒。自己满心满脑惦记着的都是那一个人,却完全忽略了还有别人在他昏迷的时候不眠不休照顾了一整夜。有人为了他孤身犯险,有人留在原地提供庇护,无论是哪种付出,归根结底都是一心挂在他身上。或许一直以来是他在拖累别人,他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白开说的对,对命运的感叹和抱怨都是没有意义的,他所能做的只有照顾好自己,尽可能少给别人添乱。

  

  白开和袁阮相继醒来,是在晚上八点,江烁提前叫好了外卖。白开对江烁的平静没有感到丝毫惊讶,或许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三个人窝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商量之后的计划,最后拍板定案,活儿继续接,线索继续查,一切如旧。

  唯一改变的是江烁的住址。

  白开的本意是想把江烁带回自己家,可是思来想去他那不足百平米的小房子根本住不下三个大男人。江烁嫌麻烦,提议把店子二楼拾掇拾掇凑合着用,被洁癖直接否决了。洁癖摸着下巴打量了周围半响,说:“别到处跑了,就在这住着吧。”

  这是个好想法,但是江烁还是有些犹豫,白开继续加筹码:“你在这守着,说不定还能撞着他回来。”

  江烁左右思量着,觉得这确实还算个不错的提议:“我一个人住这没问题么?”

  “秦二给这里动了点手脚,安全性肯定没问题。”白开轻车熟路地跑到陈列摆件的架子上,在一个鼎一样器物里面捣鼓了半天,最后捞出一串钥匙扔给江烁,“你,也没问题吧?”

  江烁有点莫名其妙:“我有什么问题?”

  “怕你睹物思那个啥,”白开在屋子里前前后后绕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了才又回来道,“今晚你将就着过吧,明天再回去拿换洗的东西。反正秦一恒这位置也方便,以后爷爷大发慈悲让你坐顺风车吧。”

  两个人收拾收拾也准备走了,江烁本想送他们到楼下,却被白开以不安全为由按回了房。他站在凉台上对着黑暗挥了挥手,车前灯闪了两下,那辆熟悉的suv调转车头离开了。

  

  从这天开始,江烁的生活规律的有些病态。所有外出活动都必须给白开报备,除了在店子和家里,活动范围基本上不得超出白开的视线范围,甚至连出门买包烟都要袁阮代劳。小朋友愤怒地抗议过,内容围绕着“我的人身安全难道就不是人身安全么”而展开,论点清晰,论据充足,听的江烁都想要拿起钱包自动圆润了。

  白开拦住门口鬼鬼祟祟想要独自外出的人,又往沙发斜斜一瞟:“虎毒还不食子呢,再怎么也是你亲戚,哪对你下的去手。”一句话堵回了所有反驳。

  白开的思维简单粗暴,十分直接,他觉得袁阵的目的只是江烁而已,哪有功夫下狠手除掉其他的人。这也是他再三保证秦一恒安全的重要理由之一,他还说秦一恒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业内名人了,一个十几年的污秽想要让他栽跟头,恐怕也是有点难。当然这种信誓旦旦的保证并不能让江烁消除担忧,反倒是袁阮为了练习占卜,每日里拿引魂花询问秦一恒的生死成了江烁最后的定心丸。

  起码可以确认对方是真的性命无虞。

  

  纵使知道白开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自己好,如此这般接近监视的生活总还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江烁躲在袁阮身后摇旗助威了几次,最终也还是逐渐接受了,于是每天最放松的时刻大概就只剩下独自在家的那段美好时光。

  秦一恒的家住起来倒没什么不习惯,说实话房子的装修风格倒是很合他的眼缘,大抵是自幼就有的默契。邻居对与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都有些惊疑,江烁打了个哈哈说自己是来借住的朋友,秦一恒本人去外地出差了。

  他长得面善,人也热情,因此倒也没人生疑,三两天之后反而和邻居熟络了起来。这天下午江烁刚刚被送回家,还没打开门就看见隔壁老太拎着菜篮子回来了。江烁赶忙下去扶了两把,听见老太在耳边念叨:“小江啊,回来啦?晚上记得让小秦给菩萨拜拜。”

  江烁嗯嗯啊啊随口附和了两句,突然反应过来:“老太你说啥?”

  “小秦出差回来啦,别忘了让他拜拜菩萨!”老太家信佛,每次家人出差回家都是要拜菩萨谢平安,这江烁是知道的。他打了一个激灵,想赶紧跑回家去看,却又不好意思把半途走掉,只好扶着老太走完最后几个台阶,风一般地开门进屋。

  防盗锁是锁好了的,想是人早就走了,江烁还是不死心打开所有房间看了一遍,主卧的椅子上放着两件衣服,走过去一瞧,确实是秦一恒常穿的那件红马褂和里衣,马褂上不知道沾了些什么东西,脏兮兮的。

  江烁皱着眉看了一会,想起什么似的跑到衣柜前,拉开一看,果然衣服少了好几件。

  敢情这是回来换洗了?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进水之前又拎起来习惯性地掏了掏兜,口袋里有一小块硬硬的东西,似乎是揉成团的纸条。江烁掏出来小心展开,字条上陌生的字迹写了一个陌生的地址。

  他想了想,把字条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没修文没捉虫 以后可能会微调

…………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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