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粪球的执念

安好

【朋我】如果有人替你跑长跑,那就嫁了吧

迟到了接近三个月的贺文,终于是赶在我生日之前写完了【有脸说

祝 @❤妖伞☂ 生日快乐!

因为是点梗,所以私设比较多【并没有逻辑关系


此文为中国周易大学,风水学院,炒房系校园生活实录



正文:

  2015年7月21日,江烁一脸沉痛地关掉了查分系统,他会永远铭记这个令他身败名裂的日子。


  九月开学之后,一宿舍人在江烁的成绩表面前大惊失色。

  马善初叹了一口气:“不是我当时不帮你,实在是老师盯得紧。”

  袁阮安慰道:“没事,烁哥咱们还有补考。”

  秦一恒拍拍他的肩说:“明天开始我陪你做练习。”

  宿舍里凄风苦雨死气沉沉,江烁受此气氛感染,脑补良久后问道:“我要是补考也没过,是不是只能被扣毕业证了?”

  一群人不忍地别过头,唯有白开看着他目瞪口呆:“不就是体测挂了吗,又他妈不算学分,至于这么要死要活的吗?”末了又问,“其他几项都是我们帮你考的,你他妈就跑了一个千米怎么还是没及格?”


  这可真是练习要趁早,冲分要碰巧,江烁总分59.8,精精准准卡在及格线以下。虽说他是个体育白痴的事情自进校以来就已经传遍天下,但为了维持一下自己身为一个四好青年所应有的尊严与气度,江烁理所当然地开始甩锅:

  “我那天正好跟老秦去校外拉赞助,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拉去操场了,一身定制西装加皮鞋,能跑的好才有鬼。”

  此句中某两个字被咬得很紧,是以彰显暴发户之壕气万千,尚未迁新居还处于小康阶层的白开恼羞成怒:“那老秦怎么还拿了个优秀?”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常年运动裤加新百伦,直接拉去跑马拉松都没有一点问题,我能比吗?”江烁咬牙切齿,丝毫不顾及五十米成绩是秦一恒换了他的一身西装皮鞋替他跑的。


  说起来,这也不能全怪他。可能是家教如此,江烁是个两腿不闻操场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主儿,文化课学分高的稳坐专业前三,体育成绩却垃圾的一塌糊涂。小初高的历任体育老师迫于班主任的威压,也不太好真的让他不及格,只在课余闲聊提到此人臂力欠佳,握力不足,体能低下,平衡狗屎,短跑没爆发,长跑缺耐力。总而言之就是田赛不精,径赛不行,真真是白长了一副看似健壮的高个子。

  作为体育特招生的白开无数次惊异于此,一度产生了Q市中高考没有体育的错觉。后据与江烁从小学一路同学至大学的秦一恒介绍,其体育中考的成绩是班主任亲自托关系找人作弊所得的。

  白开叹服。

  不过这也直接导致江烁一进大学就吃了憋。历经高三暑假长达三个月的堕落生活,江烁虚得差点在军训第一天就嗝屁送医,校医院大笔一挥判了一个心律不齐,正好去年有个学生因为心脏问题差点出了事,教官如临大敌一般五分钟一个问候,最后干脆让江烁坐树荫底下围观了军训全程。

  这优待举措惯的江烁连自己姓氏名谁都不知道了,心知体育果然就是走过场,重要的还是文化分。再加上此校定位特殊、管理松散,并无晨跑的要求,这一年的体育评测江烁是败的没有任何悬念。


  其实体测是可以重复刷分的,据最新通知这玩意又与毕业证挂钩,大多数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江烁把学生卡扔给秦一恒和马善初让他们代考了好几门,唯有这千米长跑,监考的是他们系主任,不近人情不说,一宿舍的人都认识的齐齐全全,想要作弊那都难。

  江烁跟着队伍抖抖索索跑了半圈就开始眼冒金星,一双腿重的跟灌了铅一样,等他龟速摸到终点时,下一批测试的都已经站跑道上了。江烁是被一伙子人拖到一边的,他两条腿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只剩下腰部以上的部位还残存着些许知觉。他从系主任跟前拖行而过,看见万锦荣那张冰雕一般的脸毫无怜悯之色,面无表情就是最大的讽刺,江烁差点没耻晕在泥草地里。这些片段光是回忆都让人觉得难堪至极,毕竟是个手脚齐全身体健康的新世纪好男儿,千米时间倍杀第一名真是让他无脸面对江东父老。


  白开曰:“莫慌莫怕,补考那天爷爷在内圈给你带路,你只要跟紧步伐,死都别停下来,保你及格。”

  江烁愁眉苦脸,不是他不想跑,但是每次到最后他都熬不住。他一向都是不太吃得皮肉苦的,最后乳酸积聚全身,一步一厘米跟停着也没多大区别了。秦一恒拉着他跑了这么些天,一点长进都没有,到时候该不及格还是不及格。临近补考的前两天,他接到了学办打来的电话,学姐温温柔柔地提醒:“同学,这周四是体测补考,请不要错过了。”

  江烁听见体测两个字就如遭雷劈,顿时心慌气短:“师姐哎,我要是还不及格,是不是就拿不到毕业证啦?”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有人死心眼得这么厉害:“院里是这么说的,所以同学你要好好加油呀。”

  “那我真的跑不过去怎么办啊……我其他科目都及格了……”

  “不会的……肯定能及格的……”

  在宿舍吃了太多的安慰剂,这种程度的言灵已经没了效力,江烁做最后的挣扎:“可是我真的不会跑长跑啊!”

  电话那头顿了许久,传来了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回答:“你不会跑,其他人会跑呀。”

  江烁福至心灵。


  据可靠目击者称,当天傍晚减肥跑圈时,看见五名青年男士鬼鬼祟祟从男宿一号楼摸至小操场,其中三人望风,另外两人行为怪异。

  目击者A说:“我一眼不就认出来了嘛,那是炒房系的江师弟。”

  目击者B点头称是:“他们聚在那里好像是准备跑步,我猜肯定是江师弟体测没过,拉着宿舍的兄弟陪练呢。”

  “你别说,还真是。”A回想了一会,“我绕过去想要跟他们打招呼,江师弟正好拔腿准备开跑,那身体虚的哦,三步就给摔地上了,标准狗吃屎,简直是不忍直视。”

  “秦师弟那么护短,让你看到江烁如此惨状,没有杀了你吗?”

  A得意洋洋:“这还用你说,可惜本少爷跑得快,秦一恒没追上我。”

  目击者C闻言插入对话:“不是他没追上你,他也在后面摔了一跤。”

  AB两人顿感惊异,原来摔跤也是会传染的。


  以上乃考前闲话,万锦荣听听也就算了,并未曾往心里去。不是他偏喜欢为难学生,实在是本性不喜作假,外加天生一张生人勿进的脸,搞的学生们口口相传给他起了个“铁面判官”的称号。

  补考这天是个大晴天,万锦荣早早地到了岗。其实学校里隐约给他提点过,体育固然重要,因为跑步不让学生毕业也太过于严苛,能刷分的刷分,该补考的补考,大家面子上过得去也就行了,不必计较的那么认真。

  万锦荣思及此冷冷一笑,反正他报上去的分最后也有人改成及格,何必跟他打这种无谓的预防针。


  学生们正盯着他等开跑,看到这一笑顿觉风云变色,阴气扑面而来,周遭温度一瞬间降得厉害,搞不懂的还以为是后山又有哪只精怪在渡天劫。

  万锦荣看着他们瑟瑟发抖,甚为满意,漫不经心一声令,学生都如梦初醒般起了步。

  长跑也算得上是大部分学生的难题了,往常正常考的时候,一批测试者里总有那么一两个长跑高手,一是有耐力二是能控速,无形中能带着后面不太行的学生跑出一个还不错的成绩。而补考就不一样了,照理说补考的都是不擅长的,常态是乱七八糟毫无节奏感可言,然而这次的队伍里却有一个人一直努力保持着适中的速度混在队伍中央,并随着进程不断提高名次。

  万锦荣定睛一看,哟,还是个熟人。


  虽然后续爆发不是很足,但他看得出江烁已经尽了全力,估摸着大概能够得上B档的分数线。可不是说昨儿个才开始练习还跑摔了吗?这是用了哪门子的黑科技锻炼方法,进步有如神助啊?

  他左右看了两眼,见同宿舍的几个人都终点线边,既不加油也不鼓劲,只有四双眼睛殷殷切切地黏在跑步那人身上,怪异的很。

  万锦荣问:“怎么,你们不陪跑吗?”

  往常这种事大多是秦一恒回答,毕竟这两人一向是走的近。然而今天却有些反常,那扎小辫的小青年竟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两步,直躲到了黑皮后头。万锦荣知道这是个嘴损的,果然白开张口就开始胡扯:“陪跑压力大啊万老师,跑得快了他跟不上,跑得慢了不及格又要怪我,这差事我们不干,不干。”

  万锦荣懒得理他,只往左转了转身子去看秦一恒,哪知道他一动,秦一恒也跟着就动,两个人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绕着黑皮桩子跳起了二人转。

  “秦一恒!”

  “到!”

  “躲着我干什么?”

  小青年嗫嚅:“易学史没拿第一,对不起您。”

  瞧瞧,这才是学霸的威力,周遭人等被闪了个满眼,于是心有灵犀版一齐默默无语向后退了一步,秦一恒成众心捧月姿态被围在了中间。

  万锦荣摸着下巴啊了一声,只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想不太起来,未等他有机会细细琢磨,跑道上的先行部队已经一个接一个地抵达了终点。江烁明显已经是有些虚脱了,一个踉跄冲过线要瘫在地上,秦一恒赶忙箭步上前去把人托了起来。刚跑完长跑是不能立马坐下来歇息的,几个人就驾着他在草地上走。

  想是越是靠前的越是拼了老命去跑,越靠后的跑完的反应越是小,直等到所有人的计时表都收交完毕,江烁还趴在一边回血。万锦荣斜眼一看,这场景着实有趣:马善初端着水在一边看姑娘,白开和袁阮躲在一边讲悄悄话,江烁大字趴在地上,喘的和牛一样,秦一恒呢,蹲在江烁跟前拔草。

  “让校长看见你拔秃了他重金植回来的草,下两年的奖学金你就别想要了。”秦一恒立马把手里几根被蹂躏的惨不忍睹的草叶子甩了出去,时而一阵风过,带着泥点子的草根根撒了江烁一脸。万锦荣拿脚踢绿草江的腿,“怎么着,站不起来了?”

  地上那人一个劲摆手,看来是话都说不出来了。万锦荣笑笑,又看向秦一恒:“给我说说,你易学史拿了多少分?”

  两个小年轻一个趴一个蹲,万锦荣俯视得实在,轻轻松松就能看到江烁枕在下巴底下的右手偷偷比了个数字。秦一恒低着头心虚得很:“九十四。”

  万锦荣又问脚边那个:“你呢?”

  江烁一指喉咙又一摆手,秦一恒翻译:“老师他嗓子都跑哑了,讲不出话来。”

  “讲不出来你还可以比划呀。”万锦荣意味深长。

  

  这段对话就这么无疾而终,秦一恒凝视万锦荣逐渐远去的背影,面色惆怅:“你说他是不是发现了。”

  江烁摇头,秦一恒不满:“你是说他没发现还是你不知道”

  江烁一张嘴,咳得满脸的泥点子和草根往下掉,过了好半响才缓过劲来:“你是不是什么地方说漏嘴了”秦一恒茫然,他又问,“他问你易学史的分数干什么?”

  秦一恒哎哟一声跳了起来,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你易学史第几名。”

  方才比过分数的那只手又往前伸了伸,翘起的一根食指看上去凄凉又萧索。

  

  白开恨铁不成钢:“所以就说你蠢,老秦本来就不喜欢讲话,老老实实大大方方站一边不就好了,插什么嘴。”江烁默然,他又骂“你知不知道换一次身体折爷爷们多大的寿,就这么被你给搅和黄了。”

  两人的身体正好各归各位,江烁被突如其来的长跑后遗症搅得坐立不安。他身体疼痛,精神萎靡,身心遭受了极大摧残,于是抄起手边的枕头就扔了过去:“下次老子再求你们帮我跑我他妈就不姓江。”

  白开笑的一脸鄙夷:“终于要随夫姓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时值马善初端着水盆从门外进来,一脸茫然:“谁要结婚了吗?”袁阮看他一眼,又看江烁一眼:“今天这不就已经随了吗,明里来暗里去谁都管他叫秦师弟。”

  秦一恒窝在下铺忍不住闷着笑了一声,江烁有些窝火,可人家刚拼死拼活给他跑完了一千米,再怎么着也得夹着屁股做人多多谄媚两句,于是不痛不痒地讽了回去:“别人还都叫他江师弟呢,怎么着就是我随不是他随啊?”

  其他三人斜眼瞧着这打情骂俏,秦一恒把头探出床栏杆道:“那咱们打个赌,你要是过了,就你随我,你要是没过,就我随你,下次还给你跑。”

  江烁也不是真傻,这种赌才不下,低声骂了两句就裹着被子作势睡去。白开大声嘘了他一下,秦一恒冲他一晃手机:“不赌是对的。”

  他的收信箱里安安静静躺着一条短信:

  

  利用专业技能达成学业目标,非常具有创新精神,特此一次,下不为例。——万锦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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