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粪球的执念

　　04

　　白开在学校各个犄角旮旯里听到一些“秦一恒和江烁是竹马竹马”的飘渺传闻之后，脑子里走马灯一般溜了一圈秦一恒的壮烈事迹，最后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往亲卫队小册子上添上一笔：

　　新入队员，高二二班班主任兼高二一班数学老师，江烁。

　　评语：臭味相投。

　　他区区一个体育老师，不能拿这些个主课老师怎么样，跑到怂货校长耳边吹风也不过是校长和教务处相互踢皮球。教务处不堪其扰，连“你不上课工资还照拿，何乐而不为”的话都说得出来，可谓是教育界之毒瘤。

　　不过不知道是教务处往江烁那边递了话，还是期中过后，教学进度本身放慢了下来，小班主任抢课的次数倒是相比前两个月少了许多。白开甩着胳膊过了几个星期舒坦日子，又在今天被一爪子直接戳爆了怒点。

　　你占课，我忍。你占课不打招呼，我忍。我他妈跟你打过招呼了你占课还不打招呼，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白开雄赳赳气昂昂跨过小操场，冲着教学楼飞奔而去，满心盘算着到时候是不是应该往门口一杵，然后气沉丹田一声吼。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找路可谓是顺风顺水。上楼的过程中白开脑子里画面飞窜，江烁卷着袖子板书的样子在他眼前翻来覆去放了好几遍，于是他风一般的脚步缓了一缓。

　　这么冲进去会不会影响不太好，小班主任血气方刚，肯定倍儿要面子，万一真打起来，自己下手没个轻重，那可就玩大发了。

　　借口！色令智昏！他在心里呸了一句，脚尖一转，还是绕了个圈子从后门往前摸。

　　气沉丹田一声吼还是算了，他是老师，是斯文人，是人类的灵魂工程师，要用文雅一点的方式解决问题。

　　透过大玻璃窗一眼可以看到讲台，可是这次讲台上空空荡荡，黑板上也没有臆想中的满屏幕天书一般的公式。白开一挑眉又往前走了两步，学生的表现倒也是挺好笑，一个个不正正经经地坐好，反而鸭子似的伸着脖子往左后方看，过两秒还以自己为中心转个十度角，跟开了加速的向日葵一样。

　　这姓江的讲课这么有趣？白开琢磨着又往前挪了两步，整个人已经从窗户边缘挪到了窗户正中，阴影投在靠窗的的课桌上，将其中一个同学罩的严严实实。

　　估摸着江烁平时站窗子外偷窥的事情没少干，被影子罩住的学生敏锐的感受到了明暗变化，打了电一样哆嗦着把头转了过去。白开背光站着，虽然四周金光万丈，五官却全给掩没了，一张炭黑的脸上净剩下眼白和呲出来的一口好牙，那学生便是没想到大白天的也能见鬼，眼睛一翻就要昏过去，后座的眼疾手快推了他一把，翻着白眼的学生这才瞟到窗子外面那个人朴素的运动服和胸前挂着的哨子。

　　白开给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抬眼往教室后面看，出乎意料的是没瞧见小班主任，只看见一个陌生的人立在那，端着一花盆。

　　这可奇了怪了，江烁有秦一恒撑腰也就算了，现在这是随便打哪来的一个小泥墩子也能抢他的课的节奏了？白爷爷我不发威你们当老子是hello Kitty是吧？

　　白开咂咂嘴，悄没声息地摸到了后门。那满身泥点子的花匠好像是在展示，正端着盆子往前走，学生对这种实验挺感兴趣，眼珠子粘在他身上就没下来过。白开趁着花匠还没转身，瞅准最后一排的空座直接坐了上去。

　　他这迅猛的动作带起了一阵风，同桌的小胖子正低着头玩手机，听到声响头都不抬，压低声音道：“你完了，刚才老师问你的名字了。”

　　“这谁的位置？”白开也埋着头，压低声音问，顺手翻了一本书，不过没写名字。

　　小胖听见陌生又莫名有点耳熟的声音，手一抖，手机啪的一声砸地上，估计是碎屏了。这啪的一声过于清脆，吸引了教室90%的人的注意力，包括刚回到讲台上的泥墩子。

　　教室里飞出一两声窃笑，有学生扭了头去看到底是哪个倒霉鬼掉了手机，白开埋头埋得低，一时间倒也没人认出来。泥墩子放下花盆，盯着后座那个本来应该没人的位置，面色不善：“有些人下次再迟到就别进来了，打扰其他同学。”

　　埋着的那颗刺头上下点了两下，泥墩子面色缓了缓，拎了书开始讲课。

　　白开从胳膊肘下面往门口看，瘦高的男生抱着球弯着腰正准备进门，两个人一打照面都是一愣，男生哭丧着脸：“白……白老师……那是我的位置……”

　　不速之客腿一踢：“没听见刚说的吗，迟到了就别进来了。哪儿来的滚哪里去。”

顺便忍不住挂一下这个人

粮都不给说什么你爱我 死开啦